aflatoxins

R[异客x流明]潜海

三天前,在浅海某次规律性的退潮期里,审判庭意外发现了一处被淹没的伊比利亚宗教建筑。

消息传来,圣徒卡门立即派遣人手前往查探,迅速集结起来的十人小队中,正有他的阿戈尔学徒,乔迪·方塔纳罗萨。这位年轻的预备审判官已经在审判庭修习了四年之久,学识、体能、精神都已准备好接受考验。

临出发前,卡门把学生叫到身边。

审判庭庄严的灯光下,被海洋历练过的年轻人面容沉静,他并没穿上那身严肃的审判庭制服,而是换回了他曾经在家乡做礼拜堂护工时最常穿着的衣服,这让他看上去更有亲和力一些。 “乔迪,希望你已经知道,这次行动对于我们的重要性。”

“是的,我明白。”乔迪站在老师身旁,回复道:“我会努力完成任务,带回目标建筑里一切能搜集的信息。”

“那么,这次行动对于你自己的重要性,你是否想过?”

年轻人一愣,“对我……?”

“你要成为审判官。”老人的手落在他肩头,“在那一天到来之前,你必须先真正成为审判庭的一员。”

小队行动非常顺利,十人小队完整地从那处荒芜的小教堂里出来,带出了其中一些被遗留下来的手迹与雕塑。那些狂乱的字迹、扭曲的塑像,以及乔迪在墙壁上发现的亵渎刻痕,无一不昭示着这座教堂曾经的堕落。

遗憾的是,更多重要的典籍与经卷被海水浸泡,其中内容已无法辨认。而小队领头人汇报过程中,更是提到了一件诡异的事——乔迪看见并绘制下来的那些刻痕,除他以外,再没有任何人看见过。

圣徒卡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他本应该立刻叫来乔迪询问,但恰好,他们勇敢的阿戈尔同僚,自返回那天起,就再没从病榻上起来过。

“所以你认为,他的病情源自海洋的污染?”凯尔希的手从流明的脚踝挪开,指尖沾染了一点冰凉粘稠的液体。

阿戈尔青年持续的低烧已经在路上转成高热,带他来的人只好采取某种方式让他先陷入休眠——手段有些直接,斯卡蒂看着昏迷不醒的人,摇头。

“来自海洋,但不是污染。”这位和海嗣打了半辈子交道的深海猎人说,“这是一种……”

“是对血脉的回应。”一道人影从帘幕后闪进来,轻巧地问候道:“晚上好,各位。”

“鲨鱼?你怎么……”

“乌尔比安在找你呢,”劳伦缇娜把她向外推:“这里我来,别让他久等。”

她半推半哄地把斯卡蒂弄了出去,再回来时,凯尔希正盯着乔迪的身体,面上没什么表情。

“凯尔希医生对他的情况已经有了猜测吧?”幽灵鲨掀开流明的上衣,在凯尔希的注视下,把手探进青年扎得严严实实的裤腰里,在那腰腹间苍白的皮肤上,隐约冒出了细小的青色纹路。

“这也是他由深海猎人带来的原因。”凯尔希肯定地说,“伊比利亚出现了另一种力量,而我们不能确定它是否友善。”

“可怜的小鱼。”幽灵鲨托着下巴,“好消息是,它对小鸟儿们不起作用。”

“是的,它的转化有种族上的限定,甚至可能是个体上的限定。”

凯尔希最后说:“我会亲自去一趟伊比利亚。”

流明醒来的时候,后脑勺仍旧在隐隐作痛。他的记忆停留在一处满是阴云的郊外,他似乎被谁背着,浑身冒着火一样滚烫。

“斯卡蒂小姐……”他想起来了,是那位深海猎人把他从卡门老师的手里带走,他们应该前往罗德岛,弄清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
那些纹路,奇怪的粘液和……

他的思绪一卡,那个不便与外人谈起的地方,存在感鲜明地提醒着他,这件事还没有解决。

“小鱼醒了?”幽灵鲨正在看一本书,流明错开她的目光,发现她在看《观赏用鳞鱼的养殖与生态》,作者栏是三个方正的炎国字。

不知道为什么,他诡异地打了个冷颤。

“那我也不便久留了,说起来,医生这个工作还真是不适合我。”

那本书被放在了流明的胸口,幽灵鲨轻而缓慢地在上面敲了敲:“你的家属马上来接你,这本书就当……嗯,我送你的……礼物吧。希望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你还能够躺在空气里和我说话。”

流明怔怔地看着她,对自己的现状有了一种恐怖的猜想。

我不会变成海嗣了吧?!

这荒唐的想法很快就消失在了幽灵鲨翩然离去的背影里,流明不用猜也知道,如果自己体内真的沾染了海嗣的血,他现在应该在审判庭的特殊牢房里待着,而不是被深海猎人护送到罗德岛。

罗德岛……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抵达的。流明翻了两页《养殖》,根据罗德岛医疗部每周培训与小测的那些内容,联想到自己与鳞鱼类在进化起源上的统一性。

花纹,鳞片,还有泄殖孔……我会变成一尾鳞鱼吗?流明的指尖拂过光滑的书页,直到这一刻,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对未知变化的恐惧。

没关系,乔迪。他对自己说,审判庭和深海猎人们一生都活在这样不确定的日子里,你面对的不过是一次可控的意外。

慌张和恐惧都是不必要的,平复心情,找出办法,或者迎接牺牲……

“乔迪?”

他一直忍着不去想的那个人,终于还是避无可避地出现了。

异客满身是灰地从工坊里钻出来,看着森蚺和掠风在里面着急忙慌地灭火。十分钟前,他接到凯尔希的通讯,医生简明扼要地讲了流明的现状,最后依旧以一句不咸不淡的“忠告”式命令结尾。

他“最好”尽快去看看乔迪。

和凯尔希的通讯一起来的还有一份电子版的《简述泰拉亚种起源》,和一份《如何饲养观赏鳞鱼》,凯尔希像指导学生一样在讯息里标注了具体的页码范围,但饶是艾利奥特,也对生物医学方面的内容一个头两个大。

好在他非常有耐心,使用了对付零件的精力去对付文章,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术业有专攻,比起对着没有任何理解基础的文本使劲钻研,他更擅长面对问题,拆解问题,解决问题。

因此,当他收拾停当,清爽整齐地出现在医疗部病房的时候,第一件事就是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病床上的人。

四肢齐全,五官完整,耳朵尖有点红,后耳根多了一点奇怪的青色纹路,应该是凯尔希提到的返祖表征。

阿戈尔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,他从没有在爱人的目光下这样紧张过,异客审视的眼神让他莫名心虚起来,他猛地蜷起双腿,遮掩住脚踝上晶亮的粘液,也藉由这个姿势,按捺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黏糊糊的泄殖孔。

“艾,艾利奥特,我……”期期艾艾的话语被人堵回了嘴里,艾利奥特扶着他的后背,给他一个与预料之外的相逢十分搭配的、漫长的亲吻。

与爱人唇齿相依的感觉安抚了乔迪,他数着男人有些起伏的臼齿,一缕沾着水汽的浅色发丝蹭在他的鼻尖。

艾利奥特刚洗过澡吗?他迷迷糊糊地想,察觉到这件事的瞬间,似乎有一阵闻熟悉的甜香幽幽飘来。

唔,这是他惯用的洗涤剂,某种浆果的气息。艾利奥特貌似格外偏爱这种果实……乔迪眼神迷蒙起来,他有一点眩晕,但夺去他呼吸的那个人变本加厉地欺上来,他的后背抵上了病床,艾利奥特挤占了他身周所有的缝隙,长发落在他脸上,他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艾利奥特的影子。

这个异常热切的亲吻直到帘幕外传来响动才结束,乔迪好不容易降下去的体温又被勾了上来,脸上是一团柔和的红。

来人是一个娇小的扎拉克少女,异客按她所说的,在医疗部登记了自动轮椅的短期租借,买了一些日常护理用品——她说会用到的,最后接受了她热情赠送的一大包莓果干,才把流明从病房里领出来。

阿戈尔惊讶地看着那辆颇为隆重的自动轮椅,眉毛动了动,“这是……我……”

艾利奥特只是伸出手,示意他尝试自己站起来走走。

一阵荒谬感袭上心头,流明搭着他的手,双脚落地。异客早有准备似的,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青年,察觉到自己双腿正在逐渐失去力量的乔迪苦笑着坐上了轮椅,“这还真是……”

“凯尔希医生说,”代号蜜莓的医疗干员温声道,“流明先生你的症状只是暂时的。她还特意提到你甚至不用在医疗部的看护下生活。所以,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可以教你使用轮椅的竞速模式和滑行模式……”

“它还有这样的功能?”出声的是异客,回答的是流明:“有的,我记得医疗部试图举办过竞速比赛,但是被凯尔希医生否决了。其实,我可以演示给你看……”

流明三下五除二调出了一排按键,在两人的面前绝尘而去。

蜜莓:“……我就送到这里啦,那么,异客先生,再见!”

落荒而逃的阿戈尔钻进熟悉的宿舍,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艾利奥特。

直到此时,艾利奥特才真正看清了乔迪目前的状况,青色的纹路开始向颈部蔓延,赤裸的双脚只能隐约看见一点苍白的肌肤。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蒙着水汽,心情郁闷的乔迪耷拉着眉毛,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袖子。

这只手也会变成轻薄的鳍吗?异客想起凯尔希发来的那本观赏鱼饲养指南,流光溢彩的,或许会有另类的美感。

这点诡异的想法转瞬即逝,异客把他抱起来,轻柔地放进盛满水的浴缸。乔迪回到水里精神好了许多,异客挽着袖子蹲下来,看见这一幕的乔迪连声拒绝:“我能自己来!艾利奥特,你——”

男人捏住他后颈蔓延的纹路,引得乔迪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“让我看看你,乔迪。”

不行,你不能看。乔迪难过地看着艾利奥特,这是病变……

但他没有说出口,艾利奥特那种审视的视线又出现了,而这一次没有医疗部的被子给他藏身,这种扫视逼得他想逃跑,想潜回最深的海里,找一个洞穴躲起来。

那只手从他的后颈一路摸索到尾椎骨,每擦过纹路蔓延处乔迪就要发抖,说不清是痒还是痛,他抓住艾利奥特的手,恳求的目光无声地落在对方眼里,黎博利微微用力,轻易地挣开手,捂住他的眼睛。

那只手终于落在了他百般遮掩的地方,从苏醒起就潮湿得吓人,好像有什么正从那里向体内蔓延,艾利奥特略显粗糙的指腹擦过颤动的裂隙,曾经拒绝过他的入口竟然变得出奇柔软,有温热的液体从那里溢出来,乔迪呜咽着,淡淡的水痕在他掌心蔓延。

他在流泪。

“对不起,艾利奥特。”他颤抖着说,“我没有……我没有保护好自己。”

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。是人么?还是鳞鱼?他的生理结构会退行到什么地步?会不会有朝一日,成为不会说话、不会思考的生物,只会在艾利奥特的浴缸里无辜地吐泡泡?

“到时候,把我冲进下水道或许是个好办法……”

他无意识地说出了心里话,于是头顶被黎博利不轻不重地揉了揉。

“乔迪,罗德岛很小。”艾利奥特把他扶起来,轻柔地擦干,“我并非是用谎言安慰你,这没有必要。比起这片大地而言,医疗部的想象力非常有限。”

乔迪被抱起来,卧室的灯光调得很暗,他们回到床上,乔迪立刻缩进了柔软的被子里。艾利奥特坐在床沿,低头看着他。

“向北走,不需要多长时间,我们会抵达莱塔尼亚,他们用巫术为造物赋生。它的西边是哥伦比亚,”男人顿了顿,“莱茵生命才是专研生命科学的公司。”

乔迪看着他。

“我不会坐以待毙,乔迪。”


*潜海(下)*

凯尔希抵达伊比利亚的第三十六个小时,罗德岛停了下来。这回驻扎的旷野格外开阔,在这个无风的夜里,星河撒下一片静默的辉光。

乔迪在银白的星光下挣扎着醒来,柔软的床铺、身旁的艾利奥特以及临睡前获得的晚安吻都没能保证他整夜安眠,阿戈尔青年睁着眼睛,发现自己陷入了难堪的欲望之中。

他的心在下沉,情欲却节节攀升,无力的双腿交叠在一起,试图依靠挤压来缓解下身的空虚。

怎么会……这样?他茫然地盯着舷窗外璀璨的夜空,能感觉到有湿润的触感在他双腿之间蔓延。那新生的器官终于成熟了,正欢快地对外界展示着这一刻,乔迪呼吸颤抖,一忍再忍,直到贴身衣物布料的摩擦都令他一阵满溢,身体里似乎被唤醒了一个无尽的水源——

不行。再这样下去,艾利奥特肯定会被惊醒。

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,黎博利鲜艳的耳羽收拢着,枕边人睡得正熟。

先……姑且把内裤……他屏着一口气,手指探进贴身的裤腰,勾起那层薄薄的布料,臀部小心地抬起来,一点一点缓慢地向下褪。他的腿依然酸软无力,这个动作费了他一点力气,乔迪把恼人的布料塞到一边,长出一口气。

但很快他又发现了新的问题,即便他脱掉了内裤,包裹着他的床铺也依然会磨蹭着他,他竟从未发现艾利奥特用的布料上带着隐藏的暗纹,它们在此时让他吃足了苦头,高度敏感的泄殖孔蹭在凹凸的纹路上,乔迪几乎忍不住摆起腰——

这种幅度的震颤惊动了艾利奥特,黎博利的手动了动。

一瞬间,乔迪的后背满是冷汗,浑身僵硬,就连难以抑制的情欲都凝固了,他维持着一个姿势,直到确认艾利奥特只是换了个睡姿,他才轻轻的、慢慢地,侧过身,把自己的下半部分挪出被窝的包裹。

星光平等地撒在阿戈尔肌肤的每一寸,大腿根的阴影里,嫩红的泄殖孔仿佛呼吸似的翕动,通过它,成熟的泄殖腔正缓慢向外溢出晶亮的体液。

乔迪不确定他是不是闻到了某种淫靡的气味。

怎么办,怎么办?好难受……

心脏在胸腔里飞速跳动,一呼一吸之间都是难耐的炽热,微凉的空气包裹着他,侧卧的姿势让他正好能看见隐藏在艾利奥特修长的耳羽下,一簇细小可爱的绒羽,它们随着黎博利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着,轻柔的姿态仿佛正拂过他的……

乔迪第一次从情欲中品出了绝望。他提心吊胆、但又控制不住地伸出了手,嗅着艾利奥特的香味,尝试着触碰自己。那个地方异样柔软,几乎是立刻,他将自己的手指吃下去两个指节,而上面的嘴唇却死死地闭着,被牙齿咬得发白,他害怕自己会发出声音,将这荒谬的一切暴露在爱人面前。

就算最终他要知道,一点事故的痕迹也总比被当场撞破好得多。

乔迪不知道的是,早在他惊醒的那一刻,身旁的艾利奥特已然悄悄睁开眼睛。

日间身在伊比利亚的凯尔希已经联络过他,电话里,医生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语气。

她说:“乔迪身上的问题并不严重,只是源石技艺的残留,会随着时间推移消失。但海嗣过度的扩张欲望影响了主教,人类的大脑将其误读为繁殖指令,所以你应该持续关注乔迪的状态——尤其是夜里,或者说,星空澄净的夜里。”

“他的繁殖欲望会格外强烈。”

耳畔传来阿戈尔急促的呼吸。艾利奥特听见了粘稠的水声,他的小鱼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解渴,正在着急地滋润自己,他背对着那泥泞不堪的场面,脑海里描摹着乔迪那双属于医师的手。 曾经是非常有力但生嫩的,那时候乔迪喜欢抚摸他的眼角,动作轻柔,像一个蜻蜓点水的吻。如今在乔迪自己身下出入、引得床铺颤动的那双手,则更加粗糙,和它的主人一样经历了更多事——但不包括在主人体内搅动,艾利奥特从没让这件事发生过。

乔迪正在失去对自己的掌控,这感觉肯定很糟糕,因为他开始绝望地呜咽,哼声哽在喉头,发出不成样子的呻吟,水声也越发响了,艾利奥特的膝盖蹭到了床单上的一块潮湿,料想是他打湿了不少。时间刚好,小阿戈尔此刻是一枚熟透的浆果,艾利奥特转过去,驾轻就熟地摸到他腿间,手贴着他的手指没进去。

乔迪蜜色的瞳孔骤缩,春情正盛的神色还没消散,咬破的嘴唇渗着血珠,无助地张着。被情欲麻痹的大脑无暇顾及恐惧,艾利奥特体温、艾利奥特的触感、艾利奥特正在他体内的手指,艾利奥特……直白的注视……

乔迪骤然崩溃,无助地大哭起来,染上哭腔的呻吟充斥在房间里,夹杂着他细弱的、重复的道歉:“艾利奥特……!呜呜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!”

他的身体渴望地贴上来,终于放肆地晃动起腰,用每一个角度纠缠爱人的手指,他只敢嗅闻的耳羽此刻正蹭在他唇边,发蓝的末梢被血珠染红,艾利奥特低头叼住了他的乳头,乔迪的眼泪落在他的发间,分不清是欢愉还是痛苦。

他的下身湿得吓人,热得吓人,艾利奥特探进去的手指仿佛搅入一盆融化的奶油里,每一处都是柔软的、粘稠的,就像乔迪一句句破碎的“对不起”,黏着激动的喘息呻吟,一股脑灌进他的感官。

艾利奥特调整呼吸,亲吻乔迪的侧脸。

“我原谅你,小鱼。”

他将自己送进乔迪的身体里,现在他们紧紧相依。艾利奥特花了三十秒适应,而在此期间,乔迪头一次——他今晚有太多的头一次——一口咬上艾利奥特赤裸的肩膀。

有点痛,但只有一点。因为乔迪甚至不舍得继续用力,他又去蹂躏自己的唇瓣了。

这可不行。艾利奥特用舌尖轻易顶开了他的牙关,乔迪向来对他一路绿灯,他在乔迪的身体里畅行无阻。泄殖腔内壁热情地扑上来,像乔迪一样紧紧地缠着他,有更多温热的液体洒在敏感的顶端,艾利奥特抱起身下的阿戈尔,腰腹迅速而有力地顶上去,他甚至不需要调整姿势,乔迪早已经半脱力地倚靠在他肩头,把甜腻的话全说进他耳朵里。

很快,乔迪说的话夹杂了一丝丝哀求,热潮来去,中间短暂的空白期里,阿戈尔的泄殖腔传来承受不住的锐痛,乔迪被颠得疑心艾利奥特也许是想折磨他,但立马又在爱人满足的喘息里得到抚慰。

艾利奥特并没有想太多,他依照惯常的经验行事,乔迪的新开关是探索的好去处,他托着柔软的臀瓣,也没忘记用沾着一点爱液的手指揉弄后穴。熟悉的入口被揉开,乔迪来不及惊呼就被入侵的手指捣弄到失语,艾利奥特饶有兴致地用手指找着自己在另一处的形状,或许这两个地方相隔并不远,但乔迪在他的探索过程里几次高潮,最后只得抓着艾利奥特的手拼命摇头。

直到射出来的前一秒,艾利奥特还在思考一个问题:既然是繁殖期,那应该射在什么地方好呢?

这个略显滑稽的思考在乔迪一声声或甜腻或恳求的“艾利奥特”中被扫进了思维的垃圾桶,艾利奥特最终射在了他温暖丰沛的泄殖腔里。

“鳞鱼繁殖期交配会发生什么?”嘉维尔用离奇的眼神看着轮椅上写满求知欲的流明,“你该去问孑……算了,怎么看交配都会产生后代吧。不说这个,你的腿怎么样了?”

流明掀开外袍一角,青色的纹路已然爬满双腿,他原本浑圆的脚趾开始慢慢变尖,仿佛被什么吃空了血肉似的,皮肤变得透明发蓝。

“我说不定真的会变成鳞鱼哦?”流明试图在嘉维尔震撼的表情里品尝出一点乐趣,他失败了。

“可怕……”

“吗”字还没出口,嘉维尔目瞪口呆地说:“所以你刚才意思是这情况他都还…”

礼尚往来,流明没说出口,嘉维尔也把“上你”两个字吞回了肚子,原因无他,有别人来了。

“歌蕾蒂亚小姐。”流明向来人打招呼,这位高挑的阿戈尔简单问候了嘉维尔,视线掠过流明没来得及遮挡回去的腿,开口道:“恕我冒昧,你的味道告诉我,你已经经历过一次有效的交配。”

流明青色纹路覆盖下的皮肤微微发热,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嘉维尔,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点了点头。

“很有效率。”歌蕾蒂亚露出赞赏之色,“你的异变暂时不会再继续,接下来只需要成功度过生产夜,你的异变自然会慢慢消退。”

生产夜?流明的脸色又白了回去,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所说的“有效交配”是什么意思。

“如果没能成功度过……呃,生产夜呢?”嘉维尔替一时卡壳的流明问,作为战地医师,她并非没见过他人生产,那不是一段能轻描淡写、一笔带过的过程,失败的概率不低。

“他会向更适合孕育生产的样子异变,你不喜欢那个样子。”歌蕾蒂亚后半句是对流明说的。

“你救过我的队员。如果你将来有需要,我可以帮忙抹杀那个个体。”深海猎人的二队长淡淡地说,“随时都可以。”

这一天来得很快,从流明开始无节制地吃东西,但依旧无时无刻不处于饥饿中开始,统共只过去了三天。

艾利奥特这几天照常出现在工程部,有人发现他一直在磨一件异常锋利的冷兵器。这件冷兵器完工之后,被艾利奥特放在自己的床头,流明某次问他那是什么,却只得到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。

入夜没多久,乔迪就察觉到不对,他的下腹部异常酸胀,伴随而来的是泄殖孔溢出的、源源不断的粘液。

尽管早有准备……但他依旧第一时间惊慌地抓住了艾利奥特的手。

那些细小的、透明的卵,在泄殖腔里挨挨挤挤,胀得流明冒出满头细汗。艾利奥特把他抱进浴缸里,在温水中,流明身上的纹路变得格外鲜艳,后颈的青色痕迹一度爬到了流明左眼下方,衬得他暖黄的瞳孔格外妖异,流明痛苦地闭上眼睛,泄殖孔却怎么也不肯打开,他越是用力就越酸胀,越来越多的卵将他的小腹撑得鼓起一个弧度,艾利奥特将掌心压上去,稍一用力,流明便尖声痛呼。

那些卵不愿离开他温暖的体腔,似是察觉到什么危险,一直堆积在他体内,撑得他扶着浴缸动弹不得,汗珠大雨似的顺着发梢流下。

“艾利奥特……”他嘶哑着嗓子,“帮帮我……”

黎博利尝试触碰那紧闭的入口,曾经轻而易举就能进入的地方此刻却死死卡着,拒绝任何东西的进出。

“让我进去。”他温声道,“小鱼,让我进去。”

乔迪喘了一口气,闭上眼,试图放松。艾利奥特的手指逡巡在入口周围,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,只不过是一小会儿,乔迪的小腹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弧度,他能感受到有什么在不停地冲刷着自己,在体内挨挨挤挤,快要把他撑破了……

有什么极轻地碰了碰他,湿润的,柔软的,有一点凉。乔迪虚弱地睁开眼,只看见一个浅色的发顶,两侧矗立的耳羽微微抖动着,蹭在他的大腿根。

“……艾利奥特!”乔迪震惊地推着他,那人抬起头来,唇边沾着湿润的粘液,瞳孔里点着一星血红的颜色。

“怎么了?”

乔迪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行之有效,除了画面有点惊悚之外。起码他感觉到泄殖孔在激动地颤抖,他分不清是由于艾利奥特的……还是由于他自己。

柔软的舌尖耐心舔舐着那道不起眼的裂隙,他像是品尝果实一样做着这件事。

乔迪的喘息也逐渐规律起来,出口一旦有了一丝松动,就有了使力的方向。当他欣喜地产出第一枚卵时,却发现艾利奥特用一种令他恐惧的眼神盯着那个弱小的……弱小的……

孩子……

他看见艾利奥特面无表情地抽出那把冷兵器,就地一点——那枚小小的,新生的卵,在某种高能力量的作用下,化成了飞灰。

不。不行。不可以!

乔迪察觉到他的意图,瞬间惊恐地想停止产卵,他不能把孩子们暴露在这样的危险之下…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。成百上千的卵从他身下溢出,顺着他的股缝,流进艾利奥特早准备好的屠宰场里,他精准地点杀着自己的孩子,那些微小的电流——乔迪看清楚了,那是电流,艾利奥特最擅长的杀伤手段,现在用在了他身上。

“不。艾利奥特,不要……”

“为什么不?”艾利奥特半扶半抱地把他搀起来,流明几乎化作鱼尾的双腿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,他靠在刽子手的胸口,一团一团的卵带着透明的卵带,顺着他异变的大腿流下去,然后在他们父亲的手下消失不见。

乔迪感觉这个人快把自己掏空了,从里到外的。他无力地凑过去亲吻自己的爱人,在力竭之前,拜托道:“起码……给我留下一个,好吗?”

艾利奥特手下不停,只是把晕过去的人轻柔地靠在了墙角铺好的毯子上。

乔迪人虽然失去了意识,但是身下却还反射性地产着卵,艾利奥特凝视着那跌坐在卵块之间的人、身下间断抽搐着涌出卵块的泄殖孔,终于露出了一抹难以忍受的愤怒。

“很遗憾,”他抬起阿戈尔异变的一条腿,“我不能答应你,乔迪。”

在医疗部的病床上苏醒之后,恢复正常的乔迪·方塔纳罗萨诚恳地感谢了罗德岛与深海猎人的帮助,并欣然接受了凯尔希关于自身结构变化的研究,随后便启程返回了伊比利亚。

仅仅是半个月后,这位已经成为审判官的阿戈尔青年就再次来到了罗德岛,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需要急救的病人——

“我是来休假的。”乔迪愉快地告诉大家,“我会向北……去莱塔尼亚,然后去西面的哥伦比亚……”

另:就在乔迪抵达的同一天,一份来自工程干员异客的休假申请交到了可露希尔的案头。